2022年12月1日 星期四

閱讀柯慈的筆記

 


柯慈(J. M. Coetzee)1940年出生於南非開普敦。他在2003年以《屈辱》一書榮獲諾貝爾文學獎。

我很喜歡柯慈的敘事方式,不知道跟他語言學的背景是否有關?(他取得語言學博士,於1972年擔任南非開普敦大學文學及語言學教授)他的語言淺白,邏輯清晰,對於人物的刻畫深入,讓我很容易進入他的世界。

事實上,我不過是這一兩個月開始接觸柯慈。讀了《聖彼得堡的文豪》,烏俄戰爭之際,這本書提供我有別於新聞媒體觀看俄國的視野。另一本我很喜歡,是《麥可·K的生命與時代》。以小人物的流離顛沛,寫戰爭的殘酷。但柯慈寫的不僅是戰爭,還有一個孤絕之人如何面對自己的生命。我希望慢慢摘錄自己喜歡的段落放在這裡。

育兒之中,時間短而倉促,這些字句也是用手機打的。慢慢來比較快。這是我最近學會的句子。

目前手邊在讀的是《伊莉莎白·卡斯特洛》,柯慈似乎很喜歡也擅長藉由另一個真實人物或似真人物說話。這本即是透過一位澳洲女作家之口,描述她的生活、理念,以及她如何與這個世界對抗或妥協。

「大眾受到作家的啟發,遠比作家自己察覺的還多。」

在紙本書日漸衰頹的時刻,我仍然走在這條古老的路上。

讀完《仇敵》,發現柯慈利用不同的文本卻一再探究「寫作」、「語言」與「文字」之間的關係。前述的幾本書也有這樣的特色。《仇敵》描述蘇珊.巴頓這名女子,漂流至荒島,遇見克魯索以及啞巴僕人「星期五」。柯慈的故事重點不在於情節,而是利用小說的結構,以及對話的語言去開創出一個探究的空間。在這本書裡,柯慈一如既往的探索文字與語言的關係,這會不會是他身為非洲作家的一個根本疑問?在非洲的口傳文學以及歐洲的文字文學之間的擺盪。在故事裡,還可以看見主人與奴隸、族群的議題。但更根本的,仍是在於書寫究竟能夠傳達什麼?可以理解什麼?真相與書寫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?

「每個故事都有其不可言喻之處,我相信有些地方隱藏了起來,有些字眼沒有說出來,直到我們說出了不可言喻之處,我們才會觸及到故事的中心。」

「言語雖然是文字可以被說出來的方式之一,但是言語不能代表文字本身。」

這些關注於「語言」本身,可能也與柯慈作為語言學教授的身份背景有關。對於一個議題深入的探索,也是大江健三郎鼓勵從事寫作的人們努力的。

這也讓我一再反思自己的創作,究竟想要呈現什麼?

我一直覺得現在的文學研究或者是閱讀,反而將作品窄化了。需要透過深入的、廣泛地閱讀,提出真正的問題,而不是被既有的意識形態所綁架。說不定,我該去旁聽哲學課程。讓自己的思考與創作都有更深入的可能。(2022.12.9.)